浪微澜

嘻笑多显于形,哀怒常藏于心

[蔡程昱乙女向]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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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窗外下着雨,蔡程昱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枕边人亦是被电子书的柔光照了许久。他知道叶蓁蓁是睡不着的,烦躁地翻个身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再顺着摸到手指,均是冰冰凉的。觉着手指更细了些,蔡程昱刚想着哪天把戒指的尺寸再改小一寸,却意识到自从那天后,叶蓁蓁就再也没带过婚戒。总有那么一天会带重新上的,他奢望着。


“蓁蓁,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可再也不是我失的那一个了。”病床上的她打断蔡程昱的话语,脸色苍白,语气疏离,眉心轻皱。


这句话如梦魇般在蔡程昱的脑海中回放着,还伴着当年她从礼堂门口的台阶上蹦跳下来的模样“你来了蔡蔡!今天我要吃冰粉!”,“必须是chinatown!隔壁的灌香肠跟我妈做的简直一模一样!”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蔡程昱微笑着看着他的心上人。她连发梢都俏皮地在阳光下舞动,煞是好看。大概是从那瞬间开始,蔡程昱认定叶蓁蓁不仅仅会是他的女朋友,更将是他的妻子,伴侣,他们会有许多孩子,最后儿孙满堂,一生平安顺遂。这是二十四岁的研究生蔡程昱对于未来的美好愿景。

而三十岁的歌剧演员蔡程昱怎么都没想到,本是两人情感见证的孩子,那个最后都没见上面的孩子,现在竟硬生生地横在两人之间,成了隔膜。蔡程昱很清楚他的妻子变了,可能是从那天起,又或者是从某个节点开始一点一点转变。无论如何,这种不属于岁月的沟壑使他恐慌。

直到收在抽屉里的结婚戒指蒙上了一层灰,叶蓁蓁也从未提出过分开。一人在家休息,另一人偶尔出门排练,日子也就这么过着,无甚起伏可也近似一潭死水,一向自诩定力十足的蔡程昱反而有些犹豫,就现在的状态而言,是不是放手比较好?用一张纸捆绑着对方,连最后一丝热情都磨灭,是否太残忍了?

他本以为从伦敦到曼哈顿,从曼哈顿到上海,他们的感情早已是坚不可摧的。早年窝在出租房里吃着泡面,把仅有的一个鸡蛋偷偷卧在叶蓁蓁的白面底下的日子是这段关系强有力的基础。他花光薪水给她买的maxmara的裙子和她给他买的袖扣至今也都还是彼此的挚爱。蔡程昱忍不住思索:在这段感情中,他自己到底是无私奉献者居多还是心安理得接受者居多。毕业后因为蔡程昱已经和曼哈顿的歌剧院签约,叶蓁蓁离开英国,拿着自己ucl的学历在美国四处求职,她本可以接受最高等学府的橄榄枝,在美国继续念书,但不忍心给男友太大的经济压力,于是便放弃了。回中国的决定也是蔡程昱做的,他妈妈身体不好,年前做了个小手术。就连到底是生活在北京还是上海也是蔡程昱决定——上海歌剧院最先发出的邀约,加上本科是上海音乐学院以及三五定居上海的老友。

叶蓁蓁似乎从来都不是考虑因素,每每做出这些决定时蔡程昱都是以通知的姿态告知叶蓁蓁的。他未曽想过被迫更换工作的她是多么困难地适应全新的环境,又或是在应付人际关系上心力交瘁。她每每展现出来的都是她很好,工作很顺利,同事好相处。他轻率地认定每个他呆在剧院和角色死磕的夜晚,叶蓁蓁都是独自一人在家熟睡,以至于在每个早晨心安理得地享受她做的早餐。

他的手无意识地磨挲着,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沉思录》的叶蓁蓁稍动了动,右手主动与爱人的左手十指相扣。她无疑是舍不得放手的,从校园到职场,从台下到台上,从青涩到成熟,身边的人也从男孩长成了男人。他们互相陪伴,互相欣赏也互相成就。正如叶蓁蓁支持蔡程昱遵从本心成为一名歌剧演员一样,蔡程昱也支持叶蓁蓁成为一名记者,从违章建筑到地下赌场,别在胸口的小蜜蜂胸针终成了恶之花的出口。没有任何的人或事能阻挡她作为一个新闻人的脚步,这是叶蓁蓁的职业理想。她无疑是爱蔡程昱,不管是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是为一个角色殚精竭虑的样子,因为是蔡程昱所以她喜欢。可她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丈夫相处,在经过那件事后,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自我。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这句话承载了父母对她的美好寄语,更代表着蔡程昱的一片深情以及他们的未来。可叶蓁蓁从未有一刻像此刻一样不确定:自己真的会拥有幸福吗?

不能放手,至少不是现在。

蔡程昱在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后,在凭空生出几分两人会一直走下去的信心后,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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